【ibsm】软肋（1）
*Summary：在恋爱后的第三年，组织对策课的伊吹蓝和搜查一课的志摩一未在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休息日分手了。
*当他们在谈论感情经营的时候在谈论什么
Chapter1：一次分手
-11月20日-
这是半个月来志摩一未第一次见到伊吹蓝。
遍布硝烟、血迹和警笛声的现场显然不是见面的好地方，但对比起连休息时间都重合得寥寥无几的组对和搜一来说，在出警现场见到反而是当下最合理的。
志摩一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捕捉到那个高挑的影子时，伊吹蓝正刚把犯人按进车子里。他的衣服因为抓捕行动变得有些皱皱巴巴，侧脸棱角分明，无反光的镜片下上挑的眼角里充斥着认真，这样冷硬的的神情忽然让志摩感到有点陌生。
下一秒，观察被打断了。伊吹蓝回过头看到了盯着自己的志摩，眼睛骤然亮了起来。一声听起来亲密无间的“小志摩——”隔着现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传了过来。
志摩下意识的“啧”了一声，但却没有真正摆出疏离的姿态。他走上前去，像每一个有礼貌有修养的前搭档一样，冲着伊吹蓝和他身边的新搭档礼貌地点了点头。
“伊吹，高桥桑，辛苦了。”
伊吹蓝的新搭档高桥是组织对策科的新人，有着像当年香坂一样的工作热情，但性格却有些内向。他回应道“志摩前辈也辛苦了。”，后挪开半步，给看起来有什么要说的前辈们留下了空间。
志摩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的伊吹蓝，扬起的视线摩挲过他的面庞，直到看到额角的擦伤才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想抬手，却被旁边车子响起的警笛打断，把手缩了回去。
但伊吹像是看穿了志摩的想法，他挪了一步，高挑的身子把志摩夹在了车门和自己之间，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在外人看来，他们也只是一对在叙旧的搭档而已。
伊吹蓝他低头攥住了志摩还没有收回去的手腕，轻轻地把对方的手指贴在自己的额角，视线落在志摩半低着头的柔软卷发顶，轻轻地开口：“小志摩，你看，我没事的哦。”
在伊吹蓝用身体筑成的，暂时安全的角落里，志摩顺着他的动作轻轻地碰了碰伤口。
“笨蛋，早跟你说了小心一点啊。”
他随后抬起头，若即若离地把吻落在了伊吹蓝的领带结上。
伊吹吃吃地笑着，眼睛亮得像多年前第一次相遇一样。志摩听到伊吹的下巴蹭着他的额发，声线雀跃着。
“小蓝超累的加班终于结束了，我们明天见哦小志摩。”
-
伊吹蓝和志摩一未是一对未公开的恋人。
在上班时间，他们是前搭档，是隔着几个科室的好同事，是警署里随处可见的普通朋友；下班后，他们错峰走出警署的大门，会在远处相遇，共同吵闹着、商量着晚上的吃食，在昏黄路灯的照映下，悄悄牵手，走回同一个家。
这份恋情像是未开封的汽水，把他们的爱埋在水面之下，在暗无天日的易拉罐里热烈地冒着气泡。
-12月2日-
“唉你们听说了吗？组对有个人因为对任务有异议跟领导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是他带的实习生道的歉，据说会议室里的画面就像哥斯拉打基多拉……”
“是不是因为破了甜甜圈EP破格提拔的那位啊……感觉他们那种人总有一些功高自傲的自信嘛，也不难想象……”
“好像是，叫什么伊吹的……”
志摩端着咖啡的手一抖，险些把手烫到。他抹了抹杯沿，装作无事地路过这群背后嚼舌根的年轻人背后轻咳了一声。
“都聚在一起干什么呢，卷宗看完了吗？”
“志摩前辈，我们这就去！”小年轻们如同鸟兽散。
伊吹他……最近有什么麻烦吗？与表面的平静不同，刚刚偶然听到的传言像是飓风在志摩心里卷起了滔天巨浪。他拿起手机翻看着最近和伊吹的line聊天记录，除了每日的美食分享，毫无意义的闲聊，路上随手拍的照片，还有就是每天固定的“最爱小志摩了”的告白，后面带着红彤彤的爱心。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也是，作为爱人，伊吹怎么会不告诉我呢？应该是他们搞错了吧。
志摩隐隐这样希望着。
-12月16日-
伊吹今天还是没下班。
志摩环抱着双腿想等他回来，坐在两人的公寓里的沙发上翻着已经被翻了很多遍的侦探小说，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虽然是快40代的成年人，拥有着独处的所有技能，但是在情感上，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却总是怀念着另外一个温暖的温度。比如柔软的毛衣、暖和的围巾、冒着热气的水杯……比如伊吹蓝。
他忽然想起最开始发生在这个沙发旁边，他们之间关于这段恋爱唯一的一次交心的对话。
刚刚表白成功的伊吹蓝热烈地像面向太阳的向日葵，笑容亮得耀眼，他反复划着手机里刚刚“逼迫”志摩拍的二人合照，在志摩“你怎么笑得像个傻子”的眼神里，举起了手机。
“这张的小志摩好可爱！想要发推特让所有人都看到！”
正在洗碗的志摩愣了一下，手里的杯子一不小心滑到了洗碗池里。
“小志摩今天好像传染了笨蛋病毒一样……小心一点！”
志摩没有理他，擦干了手走到伊吹面前看着他手机里的照片，抬起了眼睛：“是拍的不错，但不可以。”
“哎？冷漠魔人！可是我想告诉所有人小志摩是我的……”
“笨蛋吗你！”志摩拍了一下伊吹的头，但力度很轻，他拉过凳子坐在伊吹面前，认真地注视着对方浅色的瞳孔，语气放轻了很多，“现在4机搜刚刚解散，你会去组对，而我会回到搜一，都要面对新的队长，新的同事。你可以告诉队长，小九，阵马哥，小羽麦，但其他人呢？你可以保证他们在知道这些事后还会以最普通的目光看我们吗？你心心念念的做出功绩、升职都有可能会因为这些外界因素被毁掉。毕竟再怎么说，日本也是个人情社会……”
伊吹的肩膀慢慢地垮了下来，在志摩看来更像淋了雨的小狗了：“真的不能公开吗，可是……”
志摩无可奈何地啧了一声，很少见地主动拥住了伊吹，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是知道我是爱你的吧，蓝。”
伊吹用头发蹭了蹭他的手心，干巴巴地说“嗯，我也最爱小志摩了。”
-12月29日-
志摩觉得伊吹蓝最近有点怪。
今天是他们久违重合休息日，也是久违的的温存。快四十代的两位警官终究还是比时光略逊一筹，做了两次之后志摩就按着酸痛不已的腰把伊吹赶去洗澡了。伊吹向来听他的话，香喷喷地洗完澡之后带着新沐浴露的柠檬味钻进了被子里，和志摩再次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志摩困得要命，整个人的脑子像是不转了，但感觉到伊吹在自己身边，又想强忍着睡意多看看他。卷卷的额发蹭着爱人的肩膀，事后的旖旎氛围让志摩不知道从何开口，憋了半天问出一句：“伊吹警官，听说最近工作很努力啊……”
问出来这句话倒是把志摩自己问清醒了，他恨不得穿越回两秒前扼住自己的喉咙。明明不久前才在办公室听说伊吹和上司的冲突，你引以为傲的脑子哪去了志摩一未！
伊吹倒是不着边际的愣了一下，但语气还是很平常：“嗯嗯……小蓝超努力的~你看最近好不容易找出空和小志摩一起休息哦。要我说，比起机搜，组对好像更累一些！那么多卷宗报告要写，小蓝都快成报告魔人了……”
转移话题。
志摩第一时间就听出来这是自己之前惯用的转移方式，但伊吹看起来并不太想谈及工作的样子，他也只能装作无事闲聊道：“早跟你说了上面的部门不像你期待的那样了……笨蛋。”
伊吹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对着窗帘外透过来的阳光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
“小志摩，话说我们可以去申请办结婚证吗？”
志摩差点整个人从被子里弹起来。这算是求婚吗？这也太随意了吧？
两秒后他冷静了下来，以他对伊吹的了解，也许就是突然某个奇怪的直觉让伊吹蹦出了这句话。志摩不好判断这句话究竟是纯正的疑问还是话里有话，只好揉了揉伊吹还湿着的头发，有点心虚地也转移了话题：
“笨蛋，这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过了很久没有回答。
志摩抬起头，发现伊吹已经睡着了。
他不禁嗤笑出声，原来他们俩的脑子好像都不转了。
-1月2日-
“小志摩，冰箱里的食材不够了哦，今天吃寿喜锅，要不要去逛超市？”
志摩被温暖的被炉烤得有些困，抬头呆呆地被伊吹亲昵地蹭了蹭脸颊，就被套上羽绒服揉搓成一团拽出了门。
伊吹把志摩的手牵住，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两个人的掌纹相贴，暖和得不像冬天。
两个人无声地在无人的街道边走了一阵，直到即将走进摊贩们的领域，明亮的便利店灯光愈来愈近，人们喧闹的声音也逐渐传来。伊吹果断地捏了捏志摩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松开了。
志摩愣了愣，抬头却对上了伊吹明亮的眼睛，仿佛在甩着尾巴说“小志摩我很听话吧”。他怔怔地看了一眼自己重新回到冷风中的左手，想说些什么却无从下口，毕竟这个“不公开原则”的最初制定者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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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糕、牛肉、乌冬……”
两个人一盒一盒地往购物车里堆着寿喜锅的食材。
“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说想要买这个芥末味的薯片？这边有哦。”
“小志摩你居然记得！我就知道你超爱我！”
“少来！你自己拿去。”
“嗯……不过贴心小蓝知道小志摩讨厌芥末哦，为了让家里没有讨厌的味道，小蓝就不买了！”
志摩皱了皱眉头。
“蓝，你可以买你喜欢的，也可以告诉我任何事，你知道的，对吧。”
伊吹在冰柜里挑选的手一顿，揉了揉鼻子，但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雀跃。
“我没有在勉强哦！只是看到其他人的一些评价突然不想吃了！小志摩最近也太温柔了吧……都有些不习惯了……”
志摩看着伊吹的笑脸，不知是不是幻觉，竟然看出了一丝小心翼翼，像一只患得患失的流浪小狗。
他突然想起一个月前从同事嘴中听到的风声，但伊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洋溢着阳光和幸福的快乐小狗，似乎从来没有被任何阴霾侵蚀。
但现在，志摩有些不确定了。
-1月26日-
这根线断裂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工作日。
志摩对那天的每一个细节记得都很清楚。前一天晚上伊吹发line给他，说因为工作忙所以要住在警署，一连串赔礼道歉的颜文字后带着他最喜欢的爱心emoji。
要说失落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两个人自从调离四机搜之后就逐渐习惯了聚少离多的同居公寓。只是志摩和伊吹当时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把三年来陪伴的失望逐渐当成理所应当，就足以成为断裂的导火索。
于是志摩在一个人睡着有些大的双人床上，照常按着闹钟醒来，穿上搜查一课的三件套西装，打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卷发，在熟悉的便利店买了早餐，直到他走进警署大门前，一切都是那么稀松平常。
当伊吹的搭档高桥慌慌张张地推开搜查一课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志摩正在接咖啡。
他抬眼刚想礼节性地问好，没想到年轻的小警察急急忙忙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是搜一的志摩吗？那个，那个，伊吹哥他……”
志摩一直多线程的大脑被“伊吹”这个关键词触发了短暂的停机，他拉起高桥的胳膊，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周围，像是半推半就地把人拽到空无一人的茶水间：“他这么忙嘛？还得让你来帮忙送东西……”
“不是，伊吹哥他，执行任务的时候遇上了些意外，他让我不要跟你说，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年轻人急的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志摩向来引以为傲的大脑突然变得无法控制身体的行动，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什么？”
那一刻他被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后悔淹没了。
假如这真的是他见伊吹蓝的最后一面，在对方搭档通知他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在乎的是不要在办公室的同僚们面前公开他们这段隐秘的爱。
如果伊吹蓝不在了，那他志摩一未所坚持的一切原则，那些冠冕堂皇的为了不被异样眼光看待的所谓牺牲，又有什么用？
在世界的一切纷扰里，只有伊吹蓝是他志摩一未最后的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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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摩已经不记得高桥后续的话了，他朦胧的听觉只记住了“车祸”、“受伤”、“医院”这几个关键字眼。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不管不顾地开始在警署的走廊里狂奔，只记得最后头晕眼花地撞进医院时，后背浸透衬衫的冷汗。
他漫无目的地在医院大厅环视，心脏却痛得仿佛失去了知觉。
这世界这么多人，但他的伊吹蓝只有一个。
要是……要是……
最后还是导诊台的护士小姐看着这位有些失态的男人好像在找人，经过了一番询问之后，贴心地把他带到了诊室。
那个高瘦的影子驼着背坐在诊疗床上，晃着修长的小腿，全身除了打着石膏的左臂以外看起来没有其他外伤。
“唉？唉！小志摩你来了？没有工作要忙吗？小蓝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但还没包扎前真的超级痛……”
伊吹抬起头看到了冲进来的影子，第一反应是一如既往地碎碎念，来掩饰他因为受伤没有告诉爱人的慌张小心思。
但是志摩几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他的心仿佛像是从高空坠下狠狠摔碎，又被伊吹的声音一点一点粘合了起来，心跳声似乎也逐渐恢复了。
他大口地喘着气，刚从极度剧烈的运动和心情跌宕中找到了一丝喘息的余地，耳边响起的是无数嗡鸣声，眼睛也像是蒙了一层雾。
漫天的悔意、失而复得的喜悦、如此重要的事却被延后通知的愤懑，统统糅合在了志摩此刻跳的飞快的心房里。
“小志摩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伊吹穿着西装的黑色影子隐约地靠了过来。
“伊吹蓝，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志摩忽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
伊吹被志摩话里突然爆发的怒气打得措手不及，僵硬地愣在原地。他只得用那只完好的手臂扶着志摩，以撒娇的力度摇了摇对方的肩膀。志摩抬起头，伊吹这才发觉他满脸的泪痕和已然嘶哑的声音。
“我……我只是觉得……我本来没想让高桥……”伊吹蓝有点慌了，交往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志摩这样失态的样子。
“是啊，你善解人意，先是工作，再是生活，现在已经到性命了？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知道我怕的是什么吗？这一次没事，下一次呢？或许下下次？我怕的是会有一天，由你的新搭档来最后一个通知我去参加你的葬礼！”
“我要的是你所谓的为我着想吗？能不能把之前什么都不藏的伊吹蓝还给我啊？”
空气沉默了半晌。
“……算我求你，别让我害怕，行吗？”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听起来像是很正式的乞求。
面对这样的志摩，36岁的伊吹蓝可以大大咧咧地活跃气氛，开着玩笑，笑着问他“你是不是最喜欢我了？”；但作为恋人的，39岁的伊吹蓝却只能动了动完好的右臂，把人拖进怀里，抱着熟悉的温度噤了声，沉默了许久，只能挤出一声干涩的的“哦”。
这是一个明明很想给，却无法给出的保证。
-2月1日-
伊吹因为意外受伤而需要在家修养，志摩专门请了一个长的年假照顾他。两位警官因为一场意外反而迎来了少有的空闲时光。
虽然那天在医院爆发的争吵，两个人后来也互相道了歉，看起来像是无疾而终了，但却在志摩心里狠狠地扎进了一根拔不掉的刺。
今天是换药日，志摩陪着伊吹去了一趟医院，医生都觉得他的骨折恢复状况奇好，笑着调侃“换药都配着，关系这么好，两位警官一定是最好的搭档吧。”
“医生你说对了！我们可是金牌搭档哦！”伊吹蓝笑得格外灿烂，却错过了志摩有些放空的神情。
中午吃的是蛋包饭，伊吹大声夸奖着他，说小志摩自从自己受伤时候，做饭水平有了超大幅度的跃升，午饭吃饱喝足再加上午后的阳光，晒的人昏昏欲睡。
志摩把伊吹赶到卧室里，美其名曰病号别想着在客厅打瞌睡再着凉，然后自己找了本刑侦小说窝在沙发里看了起来。
隐隐约约快要打瞌睡的时候，志摩又被卧室那边的细微开门声吵醒了。
他一个人又在干什么呢？志摩有点着急，赶紧翻下沙发想去帮忙，手却在触碰到门把的一瞬间顿住了。
他听到厨房潺潺的水流声，膝盖撞到柜子的轻微撞击声，和伊吹小声的呼痛声。
原来是想要喝水。
志摩隔着一道门，听着，心像是沉进了冰窖一样无法呼吸。
明明只有一只手那么不方便，只需要喊我一声，但他甚至连这种小事都不想告诉我。
是什么让我们走到这一步的？
志摩很想冲进卧室攥起伊吹的领子不管不顾地大声质问他，3年的爱，他知道伊吹的所有事：喜欢早起、喜欢晨跑、喜欢牛舌、喜欢黑糖珍珠奶茶、喜欢在害羞的时候揉鼻子、喜欢在说谎的时候耳朵红成一片……
但他这次好像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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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摩回想起他们这三年。
是啊，他们的恋爱享受尽了恋人的权利，却从未想过履行义务。也许两个人都过于沉浸在让人头昏脑涨的相爱和陪伴里，下意识地想要把世俗、未来这样沉重的东西抛之脑后。
直到现在，志摩才想明白，他们双方都在逃避。
他的“不公开原则”是在逃避。
伊吹恪守的隐瞒也是在逃避。
在恋爱的第三年，越来越患得患失的两个人，却逐渐越走越远。
志摩合上书，悄悄打开门走进卧室。那位不太成熟的恋人已经睡了，睡相幼稚的像刚出生的小狗，鼻息一顿一顿地。志摩蹲在床边，轻轻敲了敲伊吹手臂的石膏，又摸了摸熟睡人瘦了许多显得棱角分明的脸颊。
此刻，志摩心里的声音响了起来。
其实最开始先把他推开的人，是我。
是我把他变成这个样子的。是我让他先没有安全感的。他隐瞒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我不再用这段所谓的爱束缚他，过去无所顾虑的伊吹蓝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本来想逃避着、顺其自然地走下去，但发现面对的是无法逾越的高墙时，志摩骨子里的绝望面又叫嚷着让他放弃。他回想着伊吹蓝和这三年的感情，遮遮掩掩，轰轰烈烈。终于走到这样无法修复的一步，他却忽然轻松了下来。
也许并不是不爱了，只是这份让两个人都疲于奔命的感情注定结束，怪不得任何人。
所有微弱的火星顺着长长的导火线燃烧，逐渐熔断成为两个人怎样也无法忽视的断点。
伊吹蓝是一个太过善良的人。哪怕做出选择的是他志摩一未，伊吹也会努力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那么，还是我最适合去做这个坏人。志摩想。
-2月9日-
真正做出决定的时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伊吹蓝高高兴兴地去警署提交复职的时候。
西边的太阳透过高级公寓的落地窗将榻榻米烘的暖洋洋。
志摩一未就一个人坐在公寓的阳光下，翻着家中的日历，看到伊吹蓝在2月14日那里重重地圈了起来，用对于成年人来说有些幼稚的字体，写着“我和小志摩即将到来的第四个一起过的情人节！”，忽然掉了眼泪。
“归根结底还是我先放弃了啊。”
他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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